“老贺,这个摊子非你来挑不可。”1952年11月15日夜,中南海怀仁堂内,周恩来的这句话掷地有声。那一年,距离新中国成立不过三年,中央筹建国家体育事务委员会,所有人都在等贺龙的回答。贺龙抬头,只说了六个字:“中央叫我就干。”
彼时的中国,公共卫生刚刚起步,天花、疟疾、霍乱在不少农村仍旧夺命。1949年统计,全国人均预期寿命只有35岁,许多战士在战场上逃过了枪林弹雨,却被回乡后的一碗污水击倒。药品匮乏、营养不足固然是主因,但体质羸弱同样致命。增强国民的体魄,成了摆在党中央案头的一件大事。
毛泽东对体育并不陌生。他早在延安就提倡“发展体育运动,增强人民体质”,可真正落到全国层面,需要一位既懂军事组织又擅群众工作的“总指挥”。人选讨论了好几轮,名字总归绕不过贺龙。原因很简单——在枪林弹雨里,他靠强悍的身体和纪律活下来;在抗日根据地,他把篮球、排球、越野赛搬进了训练场;而在西南大区,他甚至给运动员开出了高于首长的小灶。如此“偏爱”体育的元帅,实属罕见。
周恩来、邓小平、叶剑英都劝他:“这是冷门差事,你可别后悔。”贺龙笑了:“我年轻时掷标枪、打拳击,今天改掷标语、打观念,不算跑题。”就这样,一位在战火中成长起来的将军,转身成为共和国体育事业的掌舵人。
贺龙上任后的第一步不是建馆,而是找人。他很清楚,政策喊破嗓子,不如拉来行家。他把曾在部队负责体训的老兵一个一个“挖”到北京,又四处写信、打电话,请回被分配到铁路、冶金、粮食等系统的体育教练。有人嫌体委只是“打球司令部”,他就亲自登门:“国家要的是你的本事,不是你的职务。”一番折腾,七十多名骨干先后报到,成了日后中国体育金字塔的底座。
接着是场地。1954年春,北京工体工地开挖,附近农民好奇地围观,问这大坑干什么。贺龙大声回答:“造能容五万人的操场!”几个月后,不少人相信这位元帅真是来“玩真的”。冬夜里,他穿军大衣踩着泥泞督工,工人打趣:“主任,比打仗还拼吧?”贺龙摆摆手:“修成了,孩子们就能少生病。”
最难的是观念。长期贫困让很多干部觉得体育可有可无,“多修一条公路比多办一场比赛重要”。贺龙没跟他们争论,而是搞示范:组织工人篮球联赛,把冠军奖状送到工班里;让机关干部做广播体操,迟到罚立定跳远三次;在中南海发动游泳活动,毛泽东、朱德都下了水。气氛被带动,体育不再是“消遣”,而是“任务”。
1958年第一届全运会开幕,天津民园体育场座无虚席。来自各省、市、军区的六千多名运动员举旗入场,口号整齐:“为生产、为国防、为健康而运动!”这种场面,在十年前的中国简直难以想象。同年,“工间操”和“儿童广播体操”铺向城乡,夜晚的胡同里,老汉们压腿、甩臂,孩子们跳绳、踢毽。
与此同时,卫生部门推行消灭血吸虫病、推广计划免疫,但要让疫苗发挥作用,身体得先扛得住。体委牵头的“夏季长跑”和“冬季三九锻炼”正好补上这块短板。一个流行病学调查显示,1964年城市中学生肺活量较1952年平均提高13%,不少医生感慨:“门诊挤得没以前狠。”国民体质的改善,直接反映在寿命数字上。
资料显示,到1966年,全国平均预期寿命已接近60岁,较1949年整整多了25岁。医学进步、粮食产量提升功不可没,但在诸多因素里,体育锻炼对基础代谢和免疫力的促进常被忽视。世界卫生组织专家组1965年来华时提出疑问:“你们的传染病控制体系为何见效如此之快?”体委的一份报告让他们吃惊:中国在1955—1964年间组织群众性体育活动的参与人次,累计超过13亿。
贺龙的贡献,既在硬件,更在心理。打破“练体育浪费时间”的旧观念,比修任何场馆都费劲。有人嘲讽他“把战功丢到球场里”,他回敬:“战场要胜,先得活着;活着,要靠健康。”越简单的话,越难反驳。
1966年春,国家体委汇总上一年数据:全国破世界纪录14次,获世界冠军6项,青少年平均身高再次抬升0.6厘米。贺龙批阅后,用钢笔在末尾写了一行字:“数字背后,是千万张笑脸。”不久,受种种原因影响,他离开了体委岗位,但那股全民健身的劲头并未停下,广播体操每天仍在校园和工厂准时响起。
为什么说五六十年代寿命激增,贺龙功劳最大?因为他用将军的威望,把体育从“上课间隙的游戏”变成一项覆盖全国的社会工程;因为他让健康理念深入农舍、厂房、军营;更因为在物质条件不富裕的年代,体育是最经济也最有效的“良药”。
贺龙去世前曾对身边工作人员说:“我打过仗,也打过球。假如非要留下一句话,就写——要活就得动。”这句话,没有豪言壮语,却像他几十年身体力行的示范,朴素而有力。在生与死的统计曲线背后,能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,吹着哨子,让千千万万人跑起来、跳起来、活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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